先说评分:7.5/10自然而巧妙的设计盖过了现实的压抑,让这部作品在纪录片和电影之间找到了定位。
剧情中超乎常理的尖酸刻薄令人不适的同时,一撮头发、一碗面条、甚至是一根葱,都给予了许多感动。
苦难在节点积累,辛酸在细节体现,希望却总是忽明忽暗,她、他们、他们这些人、一次次的伸手去够,去抢,再攥在手里任凭它溜走,我们亦是如此。
主创担心,惘闻的音乐作为配乐,本身具有画面,可能会抢夺信息,但这次的合作无疑是成功的:情节与配乐的融合、主题与精神的契合,甚至连曲名都能够融入主题,令人欣喜。
《My Crime》,由曲而生的歌名,意外地给了作品新的思考:罪是否真应有所属,或者是否应该说“善恶有报”?
显然这不是这部作品所关注的。
罪早先刻进了骨子,罪责无时不刻进行着。
幸福难以捉摸,我们拍拍手,跺跺脚,希望着把他找回:即便它如能梦里出现的不曾见过的金莲传说一样缥缈,也依然应该相信它的存在。
当看到透红的脸颊,口红,耳坠,卷发,呢子大衣,呲花,我们将知道,他们,已经找到自己的金莲了。
从巧巧(南吉饰)作为北漂母亲照顾罕见病女儿茯苓(吴玉玲珑饰),到因生计被迫返乡、扛起家庭重担的抉择,影片的每一处细节都浸透着生活的粗粝感。
例如,巧巧在农田劳作、深夜照料女儿的场景,既是对底层女性生存状态的精准捕捉,也是对“真实”这一电影本质的回归。
导演祝捷的创作理念——平视而非俯视人物——让影片避免了悲情化或英雄化的叙事陷阱。
通过细腻的生活碎片(如母女间的童言对话、返乡后的家庭琐事),观众得以在平凡中触摸到生命的重量与温度。
女性在家庭与社会中的多重困境。
她不仅是母亲、妻子、儿媳,更是一个在生存夹缝中追寻自我价值的独立个体。
面对女儿茯苓的第八次手术、丈夫天冬(梁戟饰)的异地打工,巧巧被迫成为家庭的唯一支柱,这种“被迫全能”的状态,映射了无数底层女性的真实境遇。
影片并未将女性塑造为单纯的牺牲者。
巧巧的坚韧中夹杂着对理想生活的渴望:她尝试融入城市,甚至通过“考一百分就回北京”的承诺,试图为女儿编织希望。
这种复杂性打破了传统“苦情母亲”的刻板形象,展现了女性在逆境中的主体性觉醒。
《追幸福的人》以巧巧一家的遭遇,隐晦揭示了当代中国社会的结构性矛盾。
女儿茯苓的罕见病治疗费用、城乡教育资源的不均衡、打工家庭的分离困境,共同构成了影片的社会底色。
例如,巧巧被迫返乡后,既要应对农村传统观念对女性的束缚,又要直面医疗与教育资源的匮乏,这种双重压力成为无数流动人口的生存缩影。
影片的高明之处在于,它未将社会问题简化为控诉,而是通过人性的微光化解矛盾。
邻居的善意、丈夫的默默付出,乃至巧巧与女儿在课堂上的共同学习,都成为对抗绝望的力量。
这种温和却坚定的叙事,让影片在揭示现实的同时保留了希望的余温演员南吉为角色付出的极致努力——增肥20公斤后又极速瘦身——不仅是对角色外形的还原,更是对“身体作为苦难载体”的隐喻。
镜头下她疲惫的双眼、粗糙的双手,与吴玉玲珑饰演的茯苓纯真却脆弱的形象形成强烈对比,无声诉说着母爱的沉重与坚韧。
在“内卷”与“躺平”交织的当下,影片提供了另一种生存哲学:真正的勇气,不是对抗命运,而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选择前行。
这种精神,恰如巧巧在农田中逆光劳作的剪影,虽不耀眼,却自有穿透黑暗的力量。
《追幸福的人》,一部以进城务工人员为主角的电影,车间、出租屋、意外怀孕、脆骨症儿童、被迫返乡、继续打工…… 这电影让我想起《苍山》,都以女性视角为切入点,或者说妈性视角吧,因为孩子,主动或被动地改变了生活轨迹,自我价值的实现,那是要等到孩子成年以后才会去考虑的最不值一提的问题,妈性大于女性!
太写实,而现实从来不是伊甸园!
每每看完,总无限唏嘘… 好歹还有《出走的决心》这样的作品,不只是展示现状,提出困惑,它提供了一种出路:从“女”到“妈”再到“人”,迈出去的才叫路!
从整体来说,我感觉电影是一部典型的文艺片。
可能电影本身的立意并不特别深刻,但电影带给人的观感很不错,观众看起来或许会很舒服。
影片中农村的取景地选择也很好,其中的防盗窗、房门前挂的物品和对联以及房屋布局都十分贴近农村,时至今日,这样的装修风格在农村仍然普遍。
不过镇上小学的设施以及老师安排会让我觉得不那么真实,怎么可能到了2018年,一个班所有学科还都由一位老师教授,用方言授课,甚至需要学生自带餐具呢?
不过或许是我比较狭隘,不清楚其他地区的教育条件如何,影片拍摄地我也暂不清楚在哪里。
此外,我是冲着惘闻的配乐去看这部电影的,距离我上次看惘闻的现场,已经过去了半年有余,所以格外珍惜这次在影院听他们音乐的机会,我也在此恭喜惘闻进军电影配乐行列。
影片中的配乐稍微颠覆了一些我对惘闻以往的认知,电影开场时的管乐部分还让我幻听沉默演讲的《这璀璨又迷人的星空却让人看不透,就像是Ta》。
影片以普通人为主角,其中的泪点设计较为自然,让观众哭的目的性没有那么强。
毕竟张巧巧和表姐短暂分别时通话的那段剧情就挺让人有感触的,张巧巧在蹦极前满是期待地同表姐通话,在她蹦下去画面倒置的那几秒钟里,我感受到了无力,眼眶即刻便湿润了。
后续张巧巧的女儿茯苓在学校发生意外,再度骨折进医院做了手术,吴校长给了张巧巧一家钱,张巧巧追出去却找不到对方人,只能站在那大口喘气,也让我忍不住落泪。
其中比较明显催泪的一幕就是司徒天冬父母去世的情节,在张巧巧怎么敲公婆门都不应的时候,我已经预想到他们可能因为烧煤去世了。
本来我以为是他们为了不拖累巧巧一家而选择双双自杀,结果居然是意外去世。
从巧巧敲门到天冬父母下葬,这些情节放映了多久,我就哭了多久。
总的来说,这部影片还是会给人一种“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专挑苦命人”的感慨,这让我瞬间联想到了22年看的《隐入尘烟》。
影片的叙事顺序比较常规,不过部分剧情略显套路。
直到影片致谢出来,我才知道这改编自丁巧一家的故事,看照片背景还挺像影片里的房屋的,估计取景地就是他们家。
或许正因生活本身比影视作品更戏剧化,才让某些剧情显得套路吧。
张巧巧和司徒天冬的结合符合剧情常见的走向,张巧巧孩子的先天性疾病也特别“欧·亨利式”。
不过影片中“金莲”的隐喻也相当有意思,几乎充当了后半部分剧情的线索。
林树林去河里找金莲,结果意外落水身亡。
不过也正如影片中的台词那样,金莲要是这么好的话,菩萨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呢?
影片最后,天冬开着车,茯苓在前面说着话,巧巧和子苓在后面放着烟花,画面切到远景,这时惘闻的歌也响起来了,我想,宿命感就是如此。
在去高铁站的路上,我一直发呆。
经过盘山公路的时候,我一面不住地想“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又一面陷入缅怀过去的怪圈里。
我问自己,“我走得出去吗?
能走出去吗?
”,我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再怎么逃,根始终是带着家乡的泥土的。
在他方能否生根发芽尚未可知,更遑论开花结果。
直到在高铁站候车了,我还在想自己还有这部电影,于是我决定在路上写下这些文字。
◆ ◆ ◆◆戏·路Paths of Acting「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说过:“爱你心中的艺术,而非艺术中的你!” 傲慢或自恋的演员,绝不可能和其他的演出伙伴诚恳地沟通,但真正能使观众神入的,一向是演员心灵之间的真实交会。
」——[美]乌塔·哈根 / 哈斯克尔·弗兰克尔《尊重表演艺术》译者、演员、作家胡因梦无论是科班出身的学生,还是半路出家的素人,从初次与“表演”触电,到学会尊重这门工作与艺术,再到立志走上演员道路,这条漫漫“戏路”注定将是充满着坎坷与迂回的,需要忘我的投入,以及永不停歇的磨砺与精进。
「导筒directube」专栏——「戏·路」将持续带来以华语电影范围内优秀演员、青年演员为主的长文专访,听他们分享自己是如何分析并走进人物内心、演绎不同的角色关系,并最终留下让人印象深刻甚至难以忘怀的生动银幕形象。
◆ ◆ ◆◆
编者注:本期「戏·路」专访青年演员南吉,她在2019年主演的《再见 南屏晚钟》(导演:相梓)曾获得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泰迪熊奖评审团奖,今年又凭借在新片《追幸福的人》(导演:祝捷)中的对人物“巧巧”的演绎获得【第四界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亚洲新生代展映单元特别推荐——“荣誉推介演员”】。
她在这段对话中,细致谈到了作为演员在前期如何与导演接触沟通;怎样塑造与自己相差甚远的不同角色;在拍摄时如何引导孩子一同进入情景;以及如何抽离“已深陷人物之中的自我”等等。
这些坦率、真诚的宝贵方法与经验,非常值得其他青年演员、或者对表演感兴趣的朋友们借鉴参照。
其他青年导演们也可以从她与导演祝捷的合作与沟通的细节中有所收获。
《追幸福的人》是祝捷导演的长片首作,故事原型来自于历时六年跟拍的纪录片,并且该作于2019年入围当年的海南岛国际电影节WIP创投单元。
《追幸福的人》Clap Your Hands导演:祝捷 编剧: 张弛 / 祝捷剧情简介:巧巧(南吉 饰)与身患脆骨病的女儿茯苓、儿子子苓及其丈夫,一家人命运辗转羁绊的故事。
为照顾女儿,二十出头的巧巧不得不与自己的青春和梦想告别,在经历了失业、居无定所、亲友接连意外离世等一系列人生波折之后,巧巧依然对前途渺茫的生活保有无比的热情,始终坚信在乌云密布的未来,终有一道属于他们自己的光。
不仅如此,身边多年的同窗好友林树林的突然离世激发了她向死而生的生命动力,顺着那道希望之光,巧巧带领一家人再次踏上追寻幸福的未知旅程。
南吉演员,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9岁开始学习舞蹈,12岁考入中央民族大学舞蹈系,16岁考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
后又在北京大学艺术系进修在职研究生。
2014年,赴美进修表演,师从好莱坞明星表演导师Bobbie Shaw Chance。
代表作《再见 南屏晚钟》《老中医》《白鹿原》《楚汉传奇》。
导筒:《再见 南屏晚钟》之后,遇到《追幸福的人》这个项目之前,你会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或者有想过下一个想演的角色是什么样的么?
南吉: 从演员的角度来讲,这是比较被动的一个职业,再加上我也不是那种特别有名气的或者有流量的演员,所以供你选择的机会本身就是非常有限的。
自从我开始转型偏电影和话剧这一块工作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接触到很多艺术电影,还有相应的角色,正好这也是我喜欢的领域。
我倒是没给自己设定过接下来要一定接什么样的角色,我只是希望尽可能地不重复之前的角色,尽可能地有一点点的突破,尽可能地触碰那些我没塑造过的人物。
南吉主演《再见 南屏晚钟》(导演:相梓)剧照导筒:最早是如何接触到《追幸福的人》这个项目,并且最终成为了这部电影的主演?
是哪一点最终促成了与导演的合作?
南吉: 我认识的一位内蒙古副导演和祝捷导演是同学,在这个片子的筹备阶段向我推荐这个角色并且问我有没有时间去见组,之后我就去面试了。
第一回聊的时间很短,五六分钟就结束了。
当时我觉得我可能没有希望了,但是过了一周导演又跟我联系问我愿不愿意看一下剧本,他觉得有合适的地方。
阅读完剧本以后,我感觉我很喜欢这个角色,但是因为这个角色的状态和现实生活中的我相距甚远,所以我不抱太大希望,因为一般电影导演会找跟角色相近的演员。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我写了一封长信给导演,讲述了我对这个角色的感受还有判断。
尤其这是祝导的首部长片,让我来塑造这样一个人物非常可能是一种“冒险”。
导演收到我的回复以后,希望我这一次看完整个剧本直接试戏,于是这一次的对话交流就比较深入了。
剧本里面对“巧巧”的形容很精确,长发挑染一撮蓝色、厚底鞋,我还找了一件看起来比较“落魄”的衣服,戴上发套就直接去试戏了。
神奇的是当时试完戏基本上就定了,但其实我还在疑虑导演为什么最后选我,心里很忐忑。
导演说希望演员的脸在大银幕上有辨识度,觉得我符合他的要求。
而且对于我跟他提到的假如要演这个角色至少需要两个月以上的准备,他也表示这样的态度和他很契合。
导筒:你上一部电影作品《再见南屏晚钟》与《追幸福的人》在故事情节与人物背景上有非常大的区别与变化,这一次的“巧巧”一角,你事先做了哪些准备工作?
南吉:《再见南屏晚钟》里的角色“黄筱萸”是一个作家,她很知性,我可能更了解她的背景,因为她跟真实生活中的我也比较接近,对我来说相对更容易处理。
但是《追幸福的人》中的巧巧,我试图去做功课走近她的时候,发现非常的难,我没办法理解巧巧的很多行为和动机逻辑。
南吉主演《再见 南屏晚钟》(导演:相梓)剧照我就只能是把自己扔在他们家——导演把我放到巧巧家的时候介绍说因为下个月要拍摄,先从北京请来一位保姆熟悉一下情况,后面一个月家里做饭、洗衣服、照顾孩子都由我来做,所以她们一家并不知道我是演员。
导演他们基本上就是把我丢在那儿就走了,他说拍摄的时候再回来。
去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两周没洗澡了,穿的是车站和城中村里收来的旧衣服,拿着的是非常破的皮箱,整体是非常“落魄”的状态,到了他们家以后巧巧也有点“嫌弃”我(笑)。
南吉去“巧巧”家当保姆第三周的一张自拍导筒:所以在开拍之前的这段“保姆生活”是和导演约法三章吗?
他有没有提出一些具体的要求,或者是必须要完成的演员准备?
南吉:首先一点就是不带助手、不带车,不带任何工作随行人员,自己体验生活两个月,这些我们是签在合同里的。
这是一份非常“残酷”的合同,因为导演知道我是个很认真的演员,合同中有一条是这样写的:如果在体验生活结束,发现南吉并不吻合导演心中的“巧巧”,导演有权解除此表演合同。
这其实对于演员来说有点崩溃,因为我觉得导演不信任我,我已经放下所有来了,却还要签一个这样的合同,其实心里是会感觉不舒服的,但是导演觉得他其实是信任我的,只是想再给我一些压力,再“推一推”我。
我就什么都不想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选择了,那这段时间就全身心的投入。
我知道我的这种体验绝对是完全了离开了“南吉的生活”,尤其是到了后期,手机也基本都“没收”了,不太需要用到,除了和家人联络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功能。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导筒: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是怎样和原型人物“巧巧”相处,并且塑造属于自己的角色“巧巧”的?
南吉:刚开始巧巧对我的到来,对家里突然来了一位“保姆”是有一定距离的,我也试着想接近她,但是发现非常难。
就比方你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照顾孩子,还挺想接近这个孩子,她肯定会有一种保护,她会想这个陌生人有没有什么目的,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跟她一起去超市,我不小心把手机丢了,从丢手机的那一刻,她就拉着我的手满街找小偷,去报警,去挂失电话卡。
那一刻我们好像突然就成了一个联盟的姐妹,她觉得我是一个受到了苦难和欺负的人,跟她有了共鸣。
那一刻她突然跟我变得很亲密,晚上回来的时候给我讲了她以前在深圳的故事,讲了她开美容院的事儿,讲了她的愤怒,讲了她老公赌博的事儿,讲了非常非常多。
那一刻她作为“巧巧”的这扇门忽然打开,我得到了好多她之前经历的信息。
当然作为演员,我会迅速地把这些东西捕捉,让它进入我关于角色的记忆里,填补了我人物小传里面的那一块空缺。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祝捷导演有一个很好的创作习惯作为建议提前给到了我,他让我每天写日记——以巧巧的视角和状态写日记,写巧巧的生活。
所以我并没有刻意地去塑造模仿巧巧,就是将看到的、体验到的她的感受记录下来。
比如电影后半段有一场戏是我冲孩子发火的那场戏,来源于我的日记内容,原本并没有这场戏。
因为我知道生活中的巧巧一直想开美容院,而且她有时候会觉得是孩子耽误了她。
我设身处地感受她的心情,当时写了很多带有愤恨埋怨的话,觉得“我”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导演看完这段日记的内容以后觉得很适合就采纳使用了,“巧巧”这个人物不能完全是闷着的状态,需要有一个宣泄口。
从我看到剧本,再到走近“巧巧”真实的生活,我会想起电影《罗马》里的主人公,就是她一直生活在苦难和希望同时存在的往复循环中,我们生活中的许多人也面临着同样的境遇,总是在不断挣扎。
阿方索·卡隆《罗马》Roma (2018)剧照导筒:这种“沉浸式”的体验生活确实是真正深入了原型人物的生活了,在他们的家你是怎样和“茯苓”相处的?
之前有没有遇到过“瓷娃娃”群体?
南吉:接触到“茯苓”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已经10多岁了,但大概只有两三岁孩子的大小,她的很多行为包括上厕所都是需要人辅助的。
一开始我也是和所有不了解“瓷娃娃”群体的人一样,因为知道她们非常“脆弱”,所以不太敢碰她。
但她确实非常需要被照顾,除了洗衣服做饭的起居类的事情以外,她上学我也是跟着去,因为她妈妈生活中就是陪读的状态。
我每天就坐在电影中那个教室的场景里,在最后一排,前面是老师在讲课,我时刻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送孩子上学的前几天她妈妈也在,还有些不放心,但是一周以后基本就是我起来做饭,然后带孩子去学校,一天以后回家再做饭。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她的妈妈不希望把孩子变得很“特别”,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其他人一样,除了不会动手打孩子,她教育孩子的态度是非常严厉的。
我当时很不理解。
“茯苓”很懂事、很成熟,智商很高,但经常是她妈妈在旁边教训她,她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珠,让我觉得很可怜。
所以一开始我在做保姆的时候,对她特别好,就像大姐姐一样百依百顺,但是她毕竟是孩子,经常会犯错调皮。
有一次我也是极其疲惫和劳累,可这时孩子还在拼命胡闹,我突然冲这俩孩子发火了——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开始接近这个人物了。
演员是有第二自我的,我开始脱落那个“本我”了。
所以我在和她们一家人相处的过程中总结了,把“茯苓”当成一个两岁的孩子照顾就可以,注意不要让她摔倒,注意清洁。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导筒:和“茯苓”这样的孩子一同演戏是否是一种较大的挑战?
南吉:片中大部分出演的人物都是非职业演员,而两位小朋友也是没有受过表演的培训。
让她喊我“妈妈”本身就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她平时叫我南吉阿姨,但是片场突然许多的工作人员围着她让她喊我“妈妈”,她第一回就紧张到哭了。
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和她做游戏,假设这个游戏是怎么样的,然后我和梁戟来扮演她的爸爸妈妈作为引导。
所以在这些戏份拍摄的时候,我们大部分的精力都是在辅助孩子演戏,好在“茯苓”这个孩子很聪明,很快就可以把台词记住,情绪的表达也非常正常。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导筒:片中的人物说的方言较多,你是怎么调整适应的?
南吉:我从去到整个拍摄结束基本都没怎么说过普通话,因为拍摄地的这个县城本身就是操持不同方言的人都有,有河南味的、四川味和山西味的,如果要说本地的方言,可能是介于四川和汉中陕西话中间的一种话。
我和导演也探讨过我是否需要说得很标准,他的建议是让我试着去说当地村里的话就可以,不用特别标准。
所以在拍摄的时候我只要脸皮厚一点正常表达就行了,大家怎么说我怎么说。
除了有一段戏是巧巧刚刚回到农村,显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落差。
孩子去到教室里,周围的一切和原来的一切截然不同,心里上是有些无法承受的。
导演特意让我说普通话,因为巧巧心理上想要跟农村保持距离,她觉得自己不是属于村里的,而是时时刻刻可能要回北京的。
还有一场戏是骂孩子的,也是要求不要说方言,要说普通话,因为总感觉“我们”是北京的,有这种感受。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导筒:整个电影的拍摄日程大概是怎样的?
映后环节曾经提到了之前还有不少巧巧和天冬两人的戏份但是最后并没有定剪到目前的版本之中。
南吉: 第一段的拍摄40天,我们是顺着拍的,一是因为故事的时间跨度上有大概10年,我在演巧巧后期、两个孩子的妈妈的时候,已经胖到了145斤。
导演中间给了我25天的时间调整,我回到深圳再体验生活再拍,我大概只有115斤,总体是这样一个安排。
其实我们拍的素材真的是非常多,巧巧跟天冬怎么恋爱怎样结婚,两个孩子出生,医院里的场景,这些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包括我跟姐姐最后的见面都是有交代的。
我们的剪辑师新竹老师她在故事线的处理上让这条线显得较弱一些,所以并没有放入太多的相关情节,将来不知道导演会不会出三个半小时的导演剪辑版。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导筒:和当下许多分居两地的夫妻面临的情况一样,片中关于巧巧、天冬两人的许多戏份都是通过视频或者电话沟通呈现的,巧巧这边非常需要关心帮助的时候,往往只能对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两人比较亲呢的情感戏份也比较少。
南吉:我跟导演抛出过一个问题,我也悄悄问了巧巧,她跟老公两地分居,正常的生理需求怎么办?
巧巧没有告诉我,她比较羞涩,一直笑,也没说原因。
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而且包括婴儿在内的绝大多数人还会有皮肤层面的“抚触需求”。
所以我跟导演提出说能不能增加一场戏——阳光很好,“巧巧”正好拿着自己种的葱,因为穿着毛衣后背痒,在家里的大树旁边蹭后背。
其实这是我想展现一下“巧巧”作为一个正常的女性,生活中这种简单的、生理的抚触是怎么解决的。
确实现在视频是异地夫妻,是我们和父母、和孩子沟通最主要的手段,人人都是通过屏幕沟通。
片中也有两场戏是“巧巧”在修插线板,用棍子挑电闸,包括天冬还问了一句晚上还视不视频,其实这些都是比较隐晦的表达方式,是比较隐秘的人的情感需求。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导筒:巧巧这个角色在故事情节中经常要遇到许多意外的生活苦难和变故,可能一直是处在一个情绪很难消化的状态之中,这种表演对你来讲是否意味着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南吉:其实每场戏都很艰难,因为祝导“没有把我当演员”——比如演员在表演完情绪起伏特别大的戏之后,可能想看导演有一个表示肯定的眼神,但祝导永远不跟我对视,拍完就拍完了,他也不会安抚你的情绪,也不会说“很好,辛苦了,我们再来一条”这样的话。
他没有把我当作南吉,而是真正把我当巧巧一样,就只是告诉我现在要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其实在片场,我经常能感觉到导演非常的“残酷”,但是这个残酷是加引号的。
我可以理解这种感觉——导演不希望我跳出来,希望我保持在这种状态之中。
但对我来说,总有一种如芒在背感,好像有鞭子在抽你,提醒你没时间了,要赶快投入到下一段拍摄里。
这时候我只能调整自己,一遍又一遍调动情感,每一次都按照90%或者100%的状态去演,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这样,根本不过了导演的要求那一关。
所以这部电影拍完就好像拍了10部电影的工作量。
郑大圣导演《村戏》 (2017) 剧照导筒:郑大圣导演《村戏》上映时,他也在采访中透露过,他和主创们在片场会有意地“孤立”主角奎疯子的饰演者,不和他做太多沟通,同样是为了保护那种情绪和能量不被破坏。
所以你在拍摄情绪起伏非常大的戏份前,会有什么样的准备吗?
比如走进寒冷破败的莲花池中这场戏。
南吉:荷塘那场戏我拍了两次,南方冬天的水塘里全是冰碴,我记得底下都是特别稀、特别黏、特别滑的泥,我拍完了出来冻得不行,身上都是泥,他们给我包了一个塑料布,送到了一个没盖完的楼里给了人家5块钱洗了个澡。
说实话拍这场戏没有任何准备,之前有人问我是怎么和角色对话,或者用了哪些方法来走近角色。
说实话我除了疲惫,没有任何的准备。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因为拍摄地那边快到过年的时候非常冷,洗澡也不方便,每天我除了正常的拍摄,照顾“茯苓”还有其他的工作是照常进行的,所以我一天结束以后总是特别疲惫。
导演还是让我住在巧巧家,到了拍摄后期我才搬到山顶和剧组住在一起。
搬上去以后其实也没有单间,我跟两个场工的哥们住一间。
当时洗澡的时候的水流都非常小,我洗澡取暖的方法是哭,哭了以后就热了,我印象很深刻,边哭边洗,剧组因为导演刻意的安排大家都不关心我,我一下就能哭出来。
我觉得那种疲惫可能是我给人物最好的一种准备。
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准备,但其实你已经准备好了,拍摄开始的时候你已经在当下的真实的人物状态里了。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导筒:会不会有拍戏的时候,在现场真的出现了深陷角色的情况?
南吉:我记得最后一场“巧巧”和婶婶告别的戏,是深夜在加油站附近拍的,是特别中国式的那种告别,因为我们不善于表达,也不会说什么道别的话。
那场戏反复来了很多遍,我一遍一遍地调动情绪,眼泪一直在眼里噙着,虽然远景看不到,但要不是保持这样的状态,你的肢体幅度和你的情感浓度都会减弱,就无法打动观众。
拍完那场戏以后我就一直哭着往厕所走,当时导演他们在喊“南吉咱们集合”,是因为拍完要收队,我一直没有出来回复他们,因为我的情绪还在里面。
到最后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在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我才说我没事。
其实当时真的已经崩溃了,我不是那种特别收放自如的演员,有的时候真的会在戏中人物的情感中出不来。
海璐姐之前跟我聊过,说好演员是应该要做到进出自由,老演员也要学着保护自己,我至今还没能完全做到。
秦海璐在《白鹿原》 (2017)中饰演“仙草” 导筒:在片场每一次的表演结束以后,你会要求在监视器上回看自己的表演吗?
南吉:不看,我从来都不看监视器。
因为看了以后演员会自动修正很多东西,有修正就代表有理性的东西,你就有第二自我跑出来,就会有一样的痕迹。
导筒:从国内目前你接触的电视剧和电影的拍摄情况来看,对演员有哪些不同的要求?
南吉:我觉得因为观看方式的不同,本身就是注定需要不同的表演方式。
如果让我形容,电视剧一般来说团队是更成熟、更偏制式化、偏工业化的一种拍摄方式,作为演员你要知道剪辑点可能在哪。
对于表演来说,几十集的工作量很大,好几台机子同时拍,就算你有什么缺陷,很多时候可以靠剪辑、音乐或者是跳景别来弥补。
南吉在《白鹿原》中饰演“冷秋月”一角电影不一样的点在于最终观众们是通过大银幕来观看的,所以演员的表演上可能都是要相对“收”着的,因为银幕最终会放大你的表演还有任何细微的表情、动作。
而且很多时候一天就为了拍一场戏,一遍遍重拍,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导演要的点。
之前《再见南屏晚钟》许多都是固定镜头,而《追幸福的人》有大量的移动镜头,每一场戏都是完整的,所以每一场戏几乎都来了30遍以上。
我们给导演起了个外号叫“祝保三”,就是说已经过了,还要再保三条,导演对我们还是很严格的,声音、光线差一点点都不行。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片场导筒:导演的拍摄机位或者想要什么样的状态会和你沟通或者探讨吗?
南吉:会沟通,包括其实“巧巧”跑到山里面去喊“茯苓”也是我们探讨过了,因为导演最初是想拍人物脸部的特写,一个女人崩溃的那种状态,那种神情,特别有张力。
后来祝导、弛姐我们聊到了《泰坦尼克号》,搜救的时候就是一个点,小星星一样的点,在整个大海上反而会让人很震撼。
最后我们就用了那个方式去拍,让“巧巧”一个人山里到处跑,在呐喊,在找人,那么渺小的一个在山里,有一种巨大的无力感。
还有就是祝导他很擅长拍演员的后背,我觉得祝捷导演是演员的“粉碎机”,当然这个粉碎机也是加引号的、褒义的。
如果你想仅仅通过后背的表现力去将情绪传染给观众,那么可能演员需要120%的情绪才能让观众感受到80%。
有一场戏是“茯苓”在教室里,“巧巧”背冲着观众,站在窗口,我几乎是将感情都撕裂了粉碎了注入到身体里,那场戏拍完以后我也是浑身发抖。
夏洛特·威尔斯《晒后假日》(Aftersun)中父亲的背影 (2022) 导筒:最后一场戏杀青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否是一种你自己作为演员的压力释放和宣泄?
南吉:在勉县杀青的时候是大年初一,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张弛老师的生日,当时大家有两桌一起吃饭,他们在院子里面放烟火,我就躲在角落里哭,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反正也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就是莫名的在那流眼泪。
导筒:在大银幕上看到这部电影,再次想起拍摄的那些日子是怎样的感触?
南吉:我再看这部影片其实需要一点勇气的,因为我拍完这个戏之后,为了走出来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让我跟这些人和事尽量隔绝,所以大概有三个月时间,我是跟这个故事,和这个故事有关的人都分割开的。
就好像痛彻心扉的恋爱一样,如果特别炽热过后又让你特别痛过,人可能会主观性地选择把这段回忆“删除”掉,你不再敢触碰它,不敢想那个人。
这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不然你可能会面临崩溃,那些经历都是真实、鲜活地存在过的,无法抹去的。
可能一年、两年都不会再去想,都是用一种理智在压抑这种感觉。
所以当我要以一个普通观众身份去观影的时候,非常忐忑,但是又很庆幸自己不再陷入到巧巧这个人物的思绪和情感的牵绊里。
何冰老师开玩笑的时候说:“演员是个会让自己染色的布娃娃”,虽然是带着一些打趣的比方,但你饰演一个角色就要经历那段故事,那些东西是会着色到你身心之中的。
所以怎么样去排解这样的经历,我的办法把它当成一种素材来做记录,难过的时候、开心的时候,或者经历了一些你生活中未曾有过的感触,把这些感情当作集邮一样收集起来,这样你就可以再回想起来的时候能用到,但却又保持一定的距离。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导筒:对于《追幸福的人》整部电影来说,你觉得当下再看的时候给你带来的思考是什么?
南吉:可能许多村庄的现实情况都是这样,北漂回乡的人们,包括我自己也面临这样的问题,并没有太多熟悉的朋友,你会感觉你不属于家乡。
像我虽然在北京生活了20多年,但我依旧不是北京人,我没有那种归属感,在故乡和北京两边无处寻根。
听某位回乡的北漂说她回去以后发现那里就剩一些儿童和老人,和她并没有共同话题,她在那里也是一个非常孤寂的状态,大城市也并不包容她,她的精神上没有什么寄托和信仰,人是很“空洞”的。
包括巧巧有一次跟我聊天说她的愿望就是赚钱,我问她赚了钱干嘛,她就说改善生活。
再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就感觉我们每一个人都像一根蒲公英,我可以在巧巧身上看到我自己的身影。
其实动人的地方,一是导演他把生活琐碎的日常一面端出来,没做任何修饰,让人看到生活的全貌;另一点就是探讨了特别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精神家园,精神故乡在哪。
祝捷导演,南吉主演《追幸福的人》 (2022) 剧照导筒:前一段时间你还参演了张律导演的新片《白塔之光》,现在你是怎样协调工作和生活的关系的?
南吉:我是觉得不管是拍戏还是工作,我始终是个比较热爱生活的人。
虽然演戏时是会有很多的情感情绪,有的时候工作里面也要面对一些繁琐复杂的事情,但是我的心态很积极,不会让自己陷入在某种情绪里很久。
这两年里,我在演员这个职业身份之外,开始试着做幕后的工作,组建了自己的团队,成立了“大吉影业”。
希望可以尝试更多媒介去体验开拓自己心中热爱的事。
另外我依然是和以前一样,接着收集我的情绪情感,准备着、等待着下一个属于我的机会。
张律导演《白塔之光》剧照导筒:这一次在海南岛国际电影节有没有看到一些觉得不错的电影?
南吉:虽然前几天的工作比较多,但是一有空我会看一些竞赛的电影。
之前的开幕片,大鹏导演的《保你平安》我也非常喜欢,我觉得三年的疫情,每个人都经历了很多,需要一些不那么沉重的东西,而且他用了一种幽默、喜剧的方式去探讨了当下的社会问题,这是很智慧的方法。
本片根据真实故事改编,反映了陕西汉中山沟里一家四口农村打工人追逐幸福的故事。
看了此片,你真为主人公巧巧一家的不幸而伤感,怎么什么霉事都摊上了呢?
大女儿茯苓是个瓷娃娃(脆骨病)、全家在北京打工自身失业、女儿多次在校骨折被退学、回老家过年父母不听劝烧炭一氧化碳中毒双双身亡,初中同学精神病为了给茯苓摘金莲淹死、老公也失业回老家了。
这一般人真扛不住啊,可生活总要继续,当新的希望出现,我们仍然需要踏上征途!
非常荣幸能参加@晨观影团组织的第57场观影活动,在万达影城cbd参加《追幸福的人》首映礼非常感谢@晨观影团提供宝贵的观影机会,欣赏优秀的电影,领取精美的透卡,映后还见到祝捷、南吉、伍禹坤、 王新禹等主创老师。
影片由真实故事所改编。
导演祝捷以写实的镜头,聚焦农村进城务工人员生活,讲述普通人深陷命运的深潭中努力奋斗的故事。
罹患脆骨症的女儿茯苓降生,让这个贫困的家庭在厄运的风暴中更加摇摇欲坠。
女儿的骨头就像陶瓷,一碰即碎。
年幼的身躯,已经做过八次手术,植满钉子。
但夫妻没有逃避,而是敢于面对残酷的命运,为女儿撑起一片蓝天。
女主重视教育,为不中断女儿的学习生涯,甚至从北京转回老家上学,在学校陪读。
男主吃苦耐劳,为积攒女儿的下次手术费而不分昼夜地打拼。
女儿就是本色演出,虽然伤痕累累,饱受病痛的折磨,仍然笑容灿烂。
虽然深陷命运的泥沼中,仍然拼命地爬起来追求幸福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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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影过程中一直在想,这日子也太苦了…后来才了解,电影源自纪录片,里面很多现实困境都是真实存在,这种困境又是结构性的、避之不及的,身在其中的普通人需要执拗的、偏执的坚持,幻想出的美好或许不是解药,却是坚持下去的动力。
记得张沛超老师在分析某个案例时说过,他生活那么苦,不偏执一些怎么走到今天?
就是说,偏执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心理防御,是活下去的手段。
影片中多次表现过“梦”,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是偏执的不接受这个现实,倔强的不放弃“追”心底那份幸福。
今天早上我跟两个朋友一起去看了这部电影,同样是聚焦女性题材的影视作品,却呈现出来与传统女性电影截然不同的表达方式。
本作用平权思想和平等主义贯彻全片,打破了传统以男权或是女权主义为思想,造成性别对立的错误思想观念的表达方式。
导演作为第七代的后起之秀,创作经验非常丰富,演员也体验过人生的低谷期,深谙人性之道。
整部影片探讨了底层人民历经磨难、饱受煎熬,却难以在社会上生存的艰难困苦。
本片以一个家庭的命运为线索,同时穿插了一些人物周遭作为引线,在明暗之间采取多线叙事表达,呈现了极为真实的社会面貌,并蕴含人生苦短、要珍惜眼前人的创作理念。
影片主人公巧巧外表脆弱、内心坚强,在经历周围人的不幸后却依然热爱生命,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虽然这只是一个发生在局部地方的故事,但是却也是全国几亿劳苦大众正在经历的事情,导演敢于为弱势群体发声,并且勇于关心底层人民生活。
这也使得影片具有非常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以及浓厚的人文关怀。
这是一部“血泪史”的真实记录,也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救赎之旅,在这场社会的巨大变革中,每个人都在寻找人生新的可能性与处世之道。
——《追幸福的人》电影整体观感
这是春节档之后,小罗心中最好的院线新片。
为了拍好它,导演耗费十年时间,跟拍记录了一个特殊家庭的苦辣酸甜;为了演好它,主演不惜扎根进特殊家庭,给人物原型当了俩月住家阿姨。
而,为了追求真实性,完整诠释角色长达半辈子的人生变幻——三个月内,主演先是极速增肥40斤,之后又极速暴瘦40斤。
这一切的一切,是出于怎样的原因?
挣钱?
小罗认为,是对电影的热爱与信念。
因为这部作品,几乎不可能挣到什么钱。
可它的表达,和最终呈现的质量,却可以比肩《隐入尘烟》。
甚至某种意义上,它让小罗看到了早期的陈凯歌、贾樟柯和侯孝贤。
而看完它之后,我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恍惚间,我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这拍的,不就是我妈的往事,和我的童年么。
本人并非标题党,往下看就明白了)《追幸福的人》终极影评
仔细看上面的海报,你感受到了什么?
金黄的树叶,高大又错乱,遍布在广阔的森林,呈现出一种迷茫和灿烂。
树叶的中间,是一个女人,她不停地在奔跑,想要跑出这迷茫,拥抱这灿烂。
这个女人,就是我们的主人公:巧巧(南吉 饰)。
电影开场,是一间与世隔绝的流水线工厂,风扇在不停地转动,往复循环。
工厂的窗外,没有空调外机,只有轰轰作响的机械。
炎酷的环境下,女工们每每完成工作,都会汗流浃背,必须得洗澡。
这天,工作刚刚结束,女工们正准备去洗澡,巧巧却突然说——“唉!
刚才她从这走过,好像发生过一样,特别熟悉。
”同事们不以为意,觉得巧巧在瞎胡闹。
可巧巧又说:“别插嘴!
对,到我说别插嘴,这段记忆就过去了……"
就在巧巧诧异的同时,一旁的同事们,挨个解释道——“哦我知道,这是上辈子的记忆,就是我们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对对对,我也记得,电视上是这么说的。
”“啊,那这样的感觉,我发生过好几回了。
”“原来我们上辈子是这个样子的呀。
”
什么意思?
同事的回答,只对了一半。
根据达尔文“进化论”的推演——人类或其他物种,之所以会变成今天的模样,是源自对先辈基因记忆的承接。
举个例子,一万多年前的绵羊,原本并不温顺,但人类为了发展畜牧和养殖业,大量杀死了凶狠的绵羊。
而活下来的,温顺的绵羊,大概率会生下具有温顺基因的后代(如果发生小概率事件,则将继续被杀)。
那些具有温顺基因的绵羊后代,也自然会保留祖先辈的部分感知,以及部分潜意识的记忆和行为习惯。
说白了,巧巧之所以感到务工的场景很“熟悉”,并不是因为她的什么上辈子。
而是因为她的先辈,大概率也是顶着酷暑,每天做体力劳动的底层人民。
底层到就连洗个澡,都只能选择在陋室里面。
下班时间到,巧巧坐完夜班的大巴,来到了郊区的山上。
从郊区向下眺望,是灯光闪耀的城市。
现在,请仔细看下面的这两支镜头——画面不断变焦,城市忽近忽远。
我们跟随巧巧的视角,时而感到灿烂和美好,时而感到迷茫与昏暗。
没错。
对巧巧来说,城市,就像海报上的那片森林。
那里遍布着金灿灿的树叶,可不管她怎样拼命奔跑,都抓不住其中一枚。
十几年后,巧巧未婚先孕,选择了结婚生子。
她辞掉了工作,离开了城市,跟丈夫暂时分别,回到了丈夫老家的农村。
原因,是她女儿先天患有脆骨症,俗称瓷娃娃。
得了这种罕见病的人,不仅身体瘦小,走路困难。
并且,被撞到容易骨折,穿衣服容易骨折,轻轻一碰也容易骨折。
由于城里的学校害怕担责,所以他们只能回农村,托关系让孩子上学。
而条件,是巧巧必须每天陪读,一刻都不能离开她女儿。
看到这一幕,小罗不禁老泪纵横了。
为什么?
老粉皆知,小罗本人也是出生在农村家庭,也是先天患有罕见病。
由于肌肉萎缩,我从小不能走路,在当时的条件下,上学非常困难。
我仅上过的两个月幼儿园,也是我妈放弃了自己的工作,跟我陪读完成的。
那些记忆,虽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同学们猎奇的眼神,仍令我历历在目。
而这部电影,就如同超时空纪录片一样,捕捉还原了我童年时代的许多细节。
入学当天,看见孩子们在疯玩,巧巧担心女儿被磕碰,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外。
入学成功后,巧巧像一朵祥云般,把女儿托到了座位上。
接着她四面环顾,扫视有没有什么地方,可能会伤到她女儿。
多年来,这些动作她早已驾轻就熟,成了下意识的行为习惯。
这些细致入微的刻画,实在很难不令小罗想起我自己的母亲。
就这样,女儿上一节课,巧巧就听一节课。
孩子们唱一首歌,巧巧就听一首歌。
对于巧巧而言,每天的生活似乎只有两种感受——一是担忧,时刻不敢放松警惕,担忧女儿会骨折;二是无聊,自己只能在板凳上,无聊地傻傻呆坐。
日复一日,往复循环。
明白了。
歌颂母爱呗。
不。
在小罗看来——《追幸福的人》最可贵的地方,就在于它没有刻意地煽情,没有主旋律色彩。
它也没有一厢情愿地,给女性强行套上类似“为母则刚”等所谓的正能量标签。
它把镜头,对准了极尽真实的巧巧,或者说对准了一个具体的“人”。
既然是“人”,就会有不甘,有阴暗,有去标签化的,复杂的内心世界。
女儿上课时,巧巧时常会放空自己,将思想游移回十几年前的人生往事。
她想起,在生下女儿前,她身为底层女工,也能偶尔约上三五个好友。
她吃着一桌子路边烧烤,喝着绿棒子啤酒,梦想着在城里买房,开店。
看似廉价,实则却可以感受到某种快乐。
彼时的巧巧,虽然过着“低配生活”,但却有希望,有奔头。
从那之后,她嫁给了一同吃烧烤的天冬(梁戟 饰),生下了女儿。
医生告诉夫妻俩,女儿要想摆脱频繁的骨折,至少要做8次手术,每次手术的费用是8000多元。
可能某些人会说:“也不贵啊,这做一次手术,不就相当于咱们一台新款折叠屏么?
人人都弄得起!
”在我看来,这样的言论,简直就像勤劳的教授(勤授)一般。
据北京罕见病关爱中心的调研报告显示——患有脆骨症的病友,其整个家庭的月收入,平均只有2367元。
要知道,这则报告的调研样本,还全部都是有条件能来北京的。
也就是说,一个月能赚2367元,已经算罕见病家庭的佼佼者了。
在小罗的一些病友群中——很多,很多的孩子,都是明明还有救,但却吃不起药,做不起手术。
甚至有的人,一生都去不了北上广,连确诊自己是什么病都做不到。
就像电影里,巧巧在医院碰见了个刚生完孩子的,虚弱的妇女。
巧巧问她:“恭喜啊!
男娃还是女娃?
”妇女没有直接回答。
“我娃有毛病,先天性脊髓黏连,他爸去‘处理’了。
”
出于善良和母性,巧巧没有选择“处理”自己的女儿。
代价?
不仅仅只是,买不起新款折叠屏。
而是她和她丈夫,再也舍不得肆意地点菜。
同样的烧烤摊,他们只敢每人点一瓶啤酒,和吃不饱的少量小串。
他们嘴上聊的,也不再是未来要买房开店,而是下一次手术,还差多少钱。
漫长的艰辛和苦难,让巧巧从一个元气满满的女孩,变成了饱经沧桑的女人。
一个夜晚,女儿问巧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城里,跟爸爸团聚呀?
”巧巧说:“等你门门考上一百分,我们就能回去了。
”女儿垂头丧气起来:“那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女儿的“不争气”言论,终于触动了巧巧的逆鳞,让她在沉默中爆发了。
爆发之后呢?
看见可怜巴巴的小家伙,巧巧就算再无奈,也只能慢慢软下来。
在贫瘠的农村,相当长一段时间,巧巧都满怀不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她经常会想——如果自己当初听姐妹的劝,做了流产,那她的人生,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
直到,巧巧遇见了林树林(伍禹坤 饰)。
林树林,是巧巧的初中同学,也是村里仅有的大学生,并且还娶了女大学生。
步入社会后,林树林先是在城市里当上了出色的销售,接着又回村做了老师。
林树林优雅的言谈举止,和丰富的知识与格局,让巧巧充满了羡慕。
可以说,在巧巧看来,林树林的人生,就是她理想中的人生。
然而,在一户人家的结婚典礼上,林树林却像扫把星一样,被人赶了出去。
电影后半段,巧巧终于得知——原来,林树林曾经有个女儿,某天意外离开了人世。
女儿去世后,林树林也受了刺激,成了村里人人皆知的精神病人。
发现这件事之后,巧巧发现自己的女儿消失了,被林树林带了出去。
寻找女儿的过程中,巧巧心急如焚,痛苦万分。
而当警方让巧巧辨认林树林尸体的那一刻,巧巧陷入了沉默与沉思。
现在,我们回忆一下,文章开头的两处细节——广阔的森林,金黄的树叶,迷茫又灿烂……闪耀的城市,忽近而忽远,美好又昏暗……伫立于天地间的这女人,似乎已经注定了,即抓不住树叶,也住不进城市。
那么,她为何还要追?
答案,是她的女儿。
林树林的离世,让巧巧明白了——所谓幸福,不是吃好穿好,不是买房开店。
幸福的本质,是你选择了自己想要走的路,你一路坚持了下来。
你或许遭遇过曲折和磨难,但最终,你得到了应有的抚慰和回馈。
巧巧最想要得到什么?
根据片中的设定,巧巧从小身边没有父母,跟奶奶一起长大。
她最想要得到的,就是完整的家庭,亲人的陪伴,温暖和爱。
而在某种意义上,跟林树林相比,甚至跟大部分人相比,她已经算成功人士。
这并非鸡汤,而是小罗看这部电影时,结合我自己的人生经历,作出的总结。
回想我的童年,我爸妈虽不像巧巧夫妇那样贫困,也毕竟只是农村的家庭。
可是,我和我妈常认为,那时虽然荒凉贫瘠,却是一段极为幸福的时光。
原因,也是有完整的家庭,有亲人的陪伴,有温暖和爱。
电影结尾,巧巧一家人终于团聚,一同去往了城市。
当卡车徐徐向前,巧巧不再像从前那样,只顾眺望远方的风景。
她站在卡车后方,洋溢出平和的微笑,享受着此时此刻的幸福光景。
确实。
她没有突破先辈的阶级,没有改良后代的基因,没有做到逆天改命。
但她却通过改变自己的心灵境界,去掉了“追幸福的人”中的“追”字。
在小罗看来——《追幸福的人》是近年罕见的现实主义佳作,也是一部真正的女性主义电影。
它真正做到了不喊口号,不把自私伪装成女权。
而是用一种温润细无声的方式,展现了女性的担当与勇敢。
在今天这样浮躁的时代,还能看到这样具有艺术力量的电影,实在难能可贵。
更难能可贵的是,如此动人的故事,就发生在我们身处的世界。
3月25日。
我有一个心愿。
这部大概率会得到高口碑的电影,票房能不能不要扑街。
现实生活远比电影戏剧化。一种当代乡村青年的“悬浮”生活观察,他们或主动或被动地接受了现代化价值观,却又被迫悬浮在城乡之间。某种程度上也是一部女性主义作品,不被放弃的残疾女孩,坚强却不完美的母亲。感20年后一家人在卡车上的辗转生活也很值得被记录。
2.8
一星给惘闻。观察苦难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因为我自苦难中来。
几年前还在朋友圈天天晒着“乌云背后总有幸福线”等等金句良言的小伙伴们,你们现在都混成什么样了!? 2.0。
有点当年看万箭穿心的感觉,每个人都在努力活着,哪怕处于命运的股掌之中
1.感觉导演在自娱自乐,自我陶醉,很久没看到这么听到台词就想发笑的电影了2.片尾的真实片段比片子本身好看多了,也真实多了
近乎纪录片式呈现了一家四口尤其是母女的辗转生活,没有通过诉苦的方式为罕见病患者这类少数人、少数家庭拉开一个了解他们的渠道;想起天才捕手计划,邀请患者家属书写的故事以至成书《孤独的病人》,少数人也值得被看见、被理解。期待导演的纪录片《玲珑》早日结尾、早日上映。
片中几乎每个角色都在追求幸福,可又带着某种不幸,真实的质感反而弥补了一些故事上的不足,随处可听的方言大杂烩,这样的追逐发生在每个角落。
勉强及格,有点浪费惘闻的配乐,前面公交下车北京仿若好莱坞夜景跟青春工厂女工真人版会把期待拉高。但是作为现实题材,从护士校长开始到后面加入林树林角色都有点为剧情服务反倒过于俗套不真实。到结尾真人出来泪目更感觉到电影缺失的东西。#北外滩百丽宫导演映后场
第2638部,又见边缘人叙事,足够边缘,镜头语言让人透不过气。好像是用以纪录片的素材去转化为叙事长片。但真的太苦了!这样的充满苦难的叙事片还会吸引现在可能也在承受苦难的观众们吗?
由于路演的小变故,颇有戏剧照进现实且永无休止的无力感……坐等纪录片
油站送别确实感人但当这么多切面却最终没有落点时,可惜
花了一个半小时就为了听惘闻。。。
实在无法共情她在追幸福
倒序穿插得几场戏(讲女主年轻时候的)剪辑得不好,不顺畅,有些生硬和突兀,且感觉和整个电影也没啥关系,甚至感觉有些多余整体画质一般平烦人的故事还是点赞
小众的纪录片风格起了一个俗套的励志片名字。这个片名想要表达的我是看得不清不楚。当然起一个更写实的名字也不会好到哪去,不成熟的剧本和慌乱的叙事,看得既无聊又难受。影片弥漫着一种雾蒙蒙的清苦,对于所有活着的人来说这是同一个世界,可对于不同的群体来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不同的。
3.5 为了惘闻看的,真不知道是该希望现实中多些“巧巧”好还是少些好
难得一见的真诚之作,非常感动,这种感动,不是煽情催泪,而是一种对真实生活的理解,竟然看到一些《卡尼利亚之夜》的内涵。幸福是什么?生活的苦难,环境对改变,是否可以影响人的幸福感,大多数人惯性的认为可以,少数人停下来思考。如此浮躁的环境下,难得一见的净心之作,让人动容,
太好了,穷困但是依然热爱生活的这种顽强生命力太鼓舞人心了!
#2022HIIFF亚洲新生代 苦难是一些平凡细小的瞬间组成,幸福也是;片名真好,一直奔跑,一直追逐幸福😭